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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M特约撰稿人 冒牌王小波,杭州, 2025-03-15
我在三星堆见过一尊青铜面具,考古学家说那是古蜀国的财神爷。面具嘴角上翘,露出个诡异的微笑,像极了互联网大佬们在财报发布会上的表情。这让我想起《史记》里记载的范蠡,他辅佐勾践灭吴后,转身就去当了商人,据说还写了本《致富经》。可惜这书失传了,不然今天的互联网巨头们准能从中找到”大数据杀熟”的理论依据。
百度的李彦宏总爱引用《论语》,说”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”。可他的搜索引擎似乎没学会这句话,总把虚假广告排在前面。这让我想起《水浒传》里的智多星吴用,他也满口仁义道德,转头就设计陷害卢俊义。现在的算法推荐系统,活脱脱就是数字版的吴用军师。
字节跳动的张一鸣说”技术没有价值观”,这话听着耳熟。明朝的东厂太监也常说”我们只是执行皇命”,结果把多少忠良送进了诏狱。抖音的算法就像个数字版的东厂,专门刺探你的喜好,然后投其所好——只不过把诏狱换成了信息茧房。
美团王兴总说”吃得更好,活得更好”,可外卖骑手们却在算法催单声中疲于奔命。这让我想起《红楼梦》里的贾府,主子们锦衣玉食,丫鬟小厮们却要起早贪黑。现在的算法系统,可不就是数字版的贾府管家?
刘强东总爱说”正道成功”,可他的”兄弟论”总让我想起《三国演义》里的刘备。刘备也总说”兄弟如手足”,结果关羽死了他哭得死去活来,转头就娶了孙尚香。现在的互联网大佬们,哪个不是满嘴兄弟情,转身就裁员优化?
腾讯大楼的玻璃幕墙总让我想起青铜镜。古人说铜镜能照出人心,现在这面镜子照出的是无数小程序和游戏皮肤。马化腾说要做”最受尊敬的互联网企业”,可每次看见小学生往《王者荣耀》里充钱,我就想起《聊斋》里的画皮。
在三星堆出土的青铜神树上,悬挂着三千年前古蜀人铸造的铃铛。这些铃铛本应用于祭祀仪式中的通灵法器,却在现代X射线扫描下暴露出内部精密的气孔结构——原来它们同时承担着乐器与熔炉压力阀的双重功能。这种实用主义与神圣性的矛盾共生,恰似当代中国互联网企业的价值困境:既是技术创新的圣殿,又是道德锈蚀的熔炉。
一
中国互联网公司的”作恶基因”,往往始于创始团队的草莽智慧。马云早期为推广淘宝与流氓软件合作,用户每被强制绑定一次客户端,站长就能获得10元报酬。这种”流量原罪”被美化为”井冈山精神”,成为企业文化的原始代码。正如商周青铜器在祭祀时散发神圣光辉,却在日常用作烹煮人牲的炊具,互联网企业的价值观也常在神圣使命与实用主义间反复横跳。
马化腾早期假扮女性陪聊推广QQ的故事,已成为互联网创投圈的经典寓言。这种”为达目的不择手段”的江湖智慧,最终演变为企业文化的底层逻辑:在网易的暴力裁员事件中,HR将《当幸福来敲门》与《华尔街之狼》并列为员工必看影片,教导如何在道德底线与业绩指标间走钢丝。创始人的初始选择如同青铜器的陶范,决定了企业价值观的最终形态——阿里巴巴的”破冰文化”要求新人在酒局中舌吻同事,恰是马云将金庸江湖梦植入组织架构的必然产物。
这种文化显影在权力结构中尤为明显。字节跳动103名员工因腐败被查时,人们发现基层审核员的权力堪比诸侯:某员工通过商家入驻审批权非法获利9200万,这种”青铜时代的诸侯经济”在数字化时代重现,证明科层制企业仍是权力寻租的温床。当企业创始人将”在商言商”奉为圭臬,价值观便沦为随时可以修改的青铜铭文——正如阿里对P9高管代考事件与基层程序员抢月饼事件的双重标准,暴露出价值观实为服务商业利益的修辞工具。
二
在热力学第二定律中,孤立系统的熵值永远趋向增大。中国互联网企业的道德困境,本质是技术资本主义与社会伦理系统碰撞产生的熵增现象。当百度将虚假医疗广告推送给认知弱势群体时,它精准利用了社会信息鸿沟的熵增趋势;当拼多多用”砍一刀”制造社交绑架时,实则是将人际关系熵转化为商业价值。
这种熵增在组织层面呈现为价值体系的自我消解。网易强制员工累计加班4000小时却暴力辞退绝症患者,展现出工具理性对生命价值的吞噬;美团骑手在算法催单中穿越红灯,则是数字泰勒主义对人性的异化。福柯的”规训社会”理论在此获得数字注脚:企业的OKR系统比圆形监狱更高效,通过数据看板与实时排名,将员工驯化为自我优化的算法载体。
海德格尔曾警告技术将使人”遗忘了存在”,这在直播带货与短视频沉迷中成为现实。当抖音用15秒视频重构人类注意力周期时,它正在执行海德格尔预言的”技术座架”——将世界简化为可计算、可操控的资源。中国互联网企业的”作恶”,实则是技术现代性危机的集中爆发:我们用算法解构了孔子的”仁”,用DAU(日活跃用户数)取代了孟子的”义”,却在流量神殿中迷失了存在意义。
这种异化在认识论层面更为深刻。柏拉图洞穴寓言在元宇宙时代焕发新生:当人们戴上VR设备在虚拟兰亭书写时,数字囚徒们膜拜的不再是火堆投射的影子,而是算法生成的幻象。字节跳动收购技术社区”稀土掘金”的案例极具象征意义——本应孕育思想火花的知识殿堂,最终沦为喂养推荐算法的数据牧场。
三
在商周青铜鼎的氧化层中,考古学家发现了意外形成的纳米晶体结构,这种”腐蚀中的新生”提示着破局之道。京东承诺承担员工子女教育费用,虽被讥为公关作秀,却展现出商业伦理重建的可能性。阴明创建技术社区时坚持”用七年时间打磨一篇博客”,证明在流量洪流中仍可坚守价值锚点。
重构需要制度层面的青铜合范:谷歌辞退48名性骚扰涉案者的雷霆手段,为互联网企业的价值观设立了可量化的熔点。而在哲学层面,或许应该重读庄子”有机械者必有机心”的警示——当我们在代码中植入”不作恶”的初始参数,就像古蜀人在青铜器中预留排气孔,方能避免技术崇拜带来的系统性崩坏。
站在杭州阿里西溪园区的玻璃幕墙前,总能想起三星堆青铜纵目人像的凸目——它们穿越三千年时空,凝视着这个算法统治的世界。当互联网巨头们将价值观刻在财报的扉页,我们更需要重拾青铜器铸造者的智慧:在模具中预留收缩缝,在高温下保持敬畏心,让每个商业决策都经过道德熔炉的淬炼。唯有如此,方能在数字化洪流中,铸造出配得上人类文明的技术礼器。
(本文由DeepSeek根据作者给出的观点成文后有作者修改而成)
JM编后语:
许多互联网公司声称自己以“用户至上”为价值观,但在实际运营中,却常常为了短期利益而牺牲用户的权益。比如,一些社交平台为了吸引用户、增加流量,不惜纵容虚假信息、低俗内容的传播,甚至通过算法引导用户沉迷其中,消耗他们的时间和精力;一些电商公司为了提高销售额,对商家的虚假宣传、假冒伪劣产品视而不见,甚至与之勾结,欺骗消费者;一些金融类互联网公司,打着创新的旗号,推出各种高风险、高收益的理财产品,诱导用户投资,却在风险爆发时推诿责任,让用户血本无归。这些行为,看似是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,但实际上是企业价值观的缺失。它们把“用户至上”当作口号,却把利益至上当作行动准则。这种价值观的错位,使得企业在发展过程中迷失了方向,最终不仅损害了用户的利益,也损害了自身的声誉和长远利益。
作为商业文明的重要载体,企业的价值体系根植于其文化基因与创始人的精神图谱之中。企业文化作为组织的”精神DNA”,不仅决定着企业的战略选择与行为范式,更在数字文明时代承担着引导技术伦理的社会责任。创始人的价值观作为企业发展的精神原点,通过战略决策、制度设计和文化沉淀,最终构建起具有时代特征的价值坐标系。
AI技术正在重构信息生产与传播的底层逻辑。部分企业在算法黑箱中培育虚假信息生态,通过海量AI生成的伪用户评价与推荐内容,构建起以商业利益为导向的虚拟现实。这种技术异化现象不仅扭曲了市场运行机制,更在深层次上冲击着数字时代的信任根基。
面对技术伦理的严峻挑战,中国正加速构建人工智能治理体系。2023年8月15日,《生成式人工智能服务管理暂行办法》正式施行,为AI生成内容的管理提供了初步框架。2025年9月1日,《人工智能生成合成内容标识办法》将正式施行,要求AI生成内容必须添加显式标识,以减少虚假信息的传播。
企业“作恶”现象背后,是人性、利益与责任的博弈。在科技与商业的交汇处,”技术向善”正成为检验企业价值观的试金石。当数字生产力突破传统伦理边界,企业的价值选择已超越简单的商业博弈,上升为数字文明时代的社会契约。唯有将用户权益内化为技术创新基因,让社会责任成为算法决策的核心参数,才能真正实现商业价值与社会价值的共生进化。这是技术革命赋予当代企业的历史命题,更是数字文明走向成熟必经的淬炼之路。
编辑:Jas